四川发布客户端消息 三星堆出土的丝绸跟江浙丝绸发展有什么内在的脉络联系?三星堆中发现的丝绸对丝绸考古研究有什么新启示?近日,四川发布专访中国丝绸博物馆副馆长周旸。周旸认为,此次三星堆考古发现为中国丝绸研究提供了更深的验证,中国丝绸博物馆将继续携手四川考古研究院,深入中国丝绸研究。
四川发布:三星堆出土的丝绸和江浙的丝绸发展脉络有没有内在的联系?
周旸:中国文明都是多元一体、灿如繁星的,它不是单一起源的。具体到丝绸起源的话,首先看黄河流域,黄河流域最早出现丝织物是在距今5600多年前的仰韶文化,就是在郑州荥阳青台村。在公元前4000年左右,我们在长江的下游发现了丝绸,在浙江钱山漾,如果我们把时空再拉到3200年,空间挪到长江上游的话,就来到了我们的三星堆。
我个人认为需要更多的考古学实证,因为时间空档太大了,如果我们把巴蜀地区、长江上游、黄河这些点密集起来,我们的时空序列会更齐备。从我学自然科学的角度来讲,没有办法从科学的角度说他们有没有关联,我觉得无法定论,因为它是需要科学认知的。
我觉得四川本土具有非常丰厚的丝绸的土壤,我们说古蜀国,你比如说蚕丛氏,其实这里面都有很多四川的采桑图,包括青衣神,无论是从它的图像,还是传说,还是从我们后来2000年发现的,最早的成都老官山汉墓织机,这一切不是一蹴而就发现的,它一定有缘由,从科学的角度很难认定四川的丝绸从哪里来,但是从历史的角度,四川的丝绸是顺理成章的。
四川发布:中国丝绸博物馆有没有参与到4号坑的发掘研究?提供了哪些技术?
周旸:我们提供了形貌技术,就是说我们看它是怎样的,就像一个丝绸烂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形貌可能都没有了,面目全非了,我们在分子层面提供了免疫学技术,我们采用的像找病毒一样的方法去找丝蛋白的信号,我们在4号坑里面找到的其实有两种层面,一个就是有物质层面的,就像我们现在有的就是烂了一点而已,有的就完全烂成泥了。我们用的免疫学技术,这个是我们的核心技术。
中国丝绸博物馆 副馆长周旸
四川发布:4号坑发现丝蛋白的痕迹,对接下来中国丝绸博物馆乃至全国的丝绸研究会有什么样的新启示?
周旸:我觉得任何的考古发现要么在颠覆人们的认知,要么在验证人们的认知。其实(三星堆)1号坑、2号坑,我们都进行了全部的检选、筛查,然后3、4、5、6(号坑)我们都已经做了大量的标本样品测试,无一例外在验证着我们以往的一些想法,就是丝绸在祭祀坑里出现,它代表的一种形而上的精神层面,起着沟通天地人神的作用。
我们找丝绸有三个语境,一个是在墓葬里面伴随着死者去往往生的,一个是在遗址里面伴随着人们的现实生活,那都是相对形而下的,或者说没有像祭祀坑那样到达一个哲学层面,所以在三星堆里面找到丝绸,验证了我们以往的想法。这个想法就是丝绸的起源,它就是用来沟通天地的。丝绸能够成为这样的一种媒介,这起源于中国人独特的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。所以我们现在看一件文物,我们要从深层面的,从它的哲学思想、人文价值、道德规范还有价值理念去找。
其实丝绸走过了5000年的历史,最早的时候是用来祭祀的,后来才做尸服,再后来做常服。祭服的存在是因为丝绸产量少,就用来代表精神层面,尸服就是人死了才要穿丝绸,平时穿布衣就行。到后来因为丝绸的产量增大,才成为人们日常穿着的。
四川发布:接下来中国丝绸博物馆将跟四川博物院开展怎样的合作,合作的方向和内容有哪些?
周旸:其实我们跟四川的合作非常多,也开展了一段时间,最可圈可点的合作就是成都老官山汉墓织机,这是跟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合作的。
这次三星堆研究是跟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合作。川渝地区的考古,我相信会有更多的发现,我认为可以勾勒一个西南地区整个的丝绸分布图。如果我们把视野再放大一点的话,我们可以勾勒到整个西南视野。这是非常有意思的,没准还能找到比我们三星堆更早的丝,我们现在所做的工作就是不断的拓展丝绸考古的时空。
四川发布客户端记者 宫小昀 杜雨露 实习生 顾芳绮
视频/刘鑫 顾芳绮